写字楼的中央空调早己切换成夜间模式，冷风裹着纸张霉变的味道，在空荡的办公区里打了个转，最终落在林默的后颈上。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视线却没离开电脑屏幕——PS软件里，那张修改了八版的“城市文旅海报”还停留在图层17，红色的“未保存”提示像根刺，扎在屏幕右上角。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三点，秒针滴答作响，像是在数着他熬剩的精力。
林默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节因为长时间握鼠标而泛白，他点击“放大”，盯着海报角落那朵被甲方要求“再鲜艳点”的向日葵，第无数次调整色阶。
“嗡嗡——”手机在键盘旁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上司赵凯发来的微信：“明天张总（甲方总监）亲自来审，今晚必须出最终版，别掉链子。”
后面还跟了个“奋斗”的表情。
林默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回复。
他想起昨天赵凯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张总看了第七版后，当着全部门的面把打印稿扔在他桌上：“这配色像老太太的花棉袄，你这种水平只配去茶水间端茶倒水。”
那时赵凯就站在张总旁边，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一句话没替他说。
林默深吸一口气，关掉微信界面，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海报上。
他从下午六点加班到现在，中间只啃了一个凉透的肉包子，胃里隐隐传来熟悉的坠痛感——那是上个月连续熬夜改方案时落下的毛病，医生说“再这么熬，胃要罢工”，可他不敢停。
电脑右下角弹出“电量不足20%”的提示，林默起身去茶水间找充电器，路过赵凯的工位时，瞥见对方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的却是“英雄联盟”的游戏界面。
原来赵凯没走，只是躲在办公室里打游戏，把改方案的活儿全推给了他。
林默攥了攥拳头，又慢慢松开。
他想起老家的父母——母亲上个月打电话说“你爸的降压药快没了”，父亲在旁边抢着说“不用告诉你，你在外打拼不容易”；想起出租屋房东昨天发来的短信：“房租己逾期3天，再不交就搬出去”；想起银行卡里仅剩的2000块，距离发工资还有10天。
他不能丢这份工作。
从茶水间拿回充电器，林默插上电源，继续调整向日葵的颜色。
他试着加了点橘色，又觉得太跳，换成暖黄，又显得不够亮，来来回回调整了十几遍，首到眼睛开始发花，才勉强定下一个自己觉得“或许能过”的版本。
“咔嗒——”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林默抬头，看到运营部的苏清瑶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她穿着浅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还没下班？”
苏清瑶走到他工位旁，轻声问，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还在改张总的那个方案？”
林默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赵哥说今晚必须出最终版。”
苏清瑶蹲下身，凑近屏幕看了看，指着向日葵说：“张总其实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上次我听他跟运营部的人说，觉得‘简约才高级’，你试试把饱和度调低些？”
她的指尖离屏幕很近，林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莫名一暖。
他按照苏清瑶的建议，把向日葵的饱和度调低，原本刺眼的红色瞬间柔和下来，和背景的浅灰色搭配得刚刚好。
“这样确实好多了。”
林默由衷地说。
苏清瑶笑了笑，起身说：“我还有点活儿没做完，你也别熬太晚，注意身体。”
说完，抱着文件走进了运营部的办公室。
林默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屏幕上的方案，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他保存好文件，又检查了一遍细节，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窗外的天己经蒙蒙亮，远处的高楼露出模糊的轮廓。
林默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会议室的沙发上凑合一晚——他实在太累了，没力气再赶地铁回出租屋。
路过苏清瑶的办公室时，他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心里叹了口气：原来大家都在拼命。
躺在会议室的旧沙发上，林默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昨天的会议室，张总拿着方案，脸色铁青地骂他“没天赋”，赵凯在一旁冷笑，苏清瑶站在角落，欲言又止。
他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总把方案撕成碎片……“哗啦——”保洁阿姨扫地的声音把林默吵醒，他猛地坐起来，心跳得飞快。
窗外的太阳己经升起，透过百叶窗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斑。
林默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件浅粉色的薄外套——是苏清瑶的。
他拿起外套，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栀子花香，心里又暖又涩。
他把外套叠好，放在沙发上，准备去茶水间洗把脸。
路过自己的工位时，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电脑，却突然愣住了——屏幕亮着，PS软件还开着，而他昨晚保存的方案，被修改过了。
图层栏里多了一个“优化版”的图层，向日葵的轮廓更清晰了，背景里还加了几缕淡淡的云纹，整体看起来比他昨晚改的版本精致了不少。
林默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可他明明记得昨晚保存后就关了软件。
他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早上七点半，距离上班还有半小时。
是谁改的？
赵凯？
还是苏清瑶？
他点开“优化版”图层，仔细看了看细节——修改的地方很专业，甚至比他自己改的还要贴合甲方的需求。
林默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鼠标上，迟迟没敢动。
他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改变他命运的“异常”，己经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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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节因为长时间握鼠标而泛白，他点击“放大”，盯着海报角落那朵被甲方要求“再鲜艳点”的向日葵，第无数次调整色阶。
“嗡嗡——”手机在键盘旁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上司赵凯发来的微信：“明天张总（甲方总监）亲自来审，今晚必须出最终版，别掉链子。”
后面还跟了个“奋斗”的表情。
林默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回复。
他想起昨天赵凯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张总看了第七版后，当着全部门的面把打印稿扔在他桌上：“这配色像老太太的花棉袄，你这种水平只配去茶水间端茶倒水。”
那时赵凯就站在张总旁边，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一句话没替他说。
林默深吸一口气，关掉微信界面，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海报上。
他从下午六点加班到现在，中间只啃了一个凉透的肉包子，胃里隐隐传来熟悉的坠痛感——那是上个月连续熬夜改方案时落下的毛病，医生说“再这么熬，胃要罢工”，可他不敢停。
电脑右下角弹出“电量不足20%”的提示，林默起身去茶水间找充电器，路过赵凯的工位时，瞥见对方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的却是“英雄联盟”的游戏界面。
原来赵凯没走，只是躲在办公室里打游戏，把改方案的活儿全推给了他。
林默攥了攥拳头，又慢慢松开。
他想起老家的父母——母亲上个月打电话说“你爸的降压药快没了”，父亲在旁边抢着说“不用告诉你，你在外打拼不容易”；想起出租屋房东昨天发来的短信：“房租己逾期3天，再不交就搬出去”；想起银行卡里仅剩的2000块，距离发工资还有10天。
他不能丢这份工作。
从茶水间拿回充电器，林默插上电源，继续调整向日葵的颜色。
他试着加了点橘色，又觉得太跳，换成暖黄，又显得不够亮，来来回回调整了十几遍，首到眼睛开始发花，才勉强定下一个自己觉得“或许能过”的版本。
“咔嗒——”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林默抬头，看到运营部的苏清瑶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她穿着浅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还没下班？”
苏清瑶走到他工位旁，轻声问，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还在改张总的那个方案？”
林默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赵哥说今晚必须出最终版。”
苏清瑶蹲下身，凑近屏幕看了看，指着向日葵说：“张总其实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上次我听他跟运营部的人说，觉得‘简约才高级’，你试试把饱和度调低些？”
她的指尖离屏幕很近，林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莫名一暖。
他按照苏清瑶的建议，把向日葵的饱和度调低，原本刺眼的红色瞬间柔和下来，和背景的浅灰色搭配得刚刚好。
“这样确实好多了。”
林默由衷地说。
苏清瑶笑了笑，起身说：“我还有点活儿没做完，你也别熬太晚，注意身体。”
说完，抱着文件走进了运营部的办公室。
林默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屏幕上的方案，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他保存好文件，又检查了一遍细节，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窗外的天己经蒙蒙亮，远处的高楼露出模糊的轮廓。
林默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会议室的沙发上凑合一晚——他实在太累了，没力气再赶地铁回出租屋。
路过苏清瑶的办公室时，他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心里叹了口气：原来大家都在拼命。
躺在会议室的旧沙发上，林默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昨天的会议室，张总拿着方案，脸色铁青地骂他“没天赋”，赵凯在一旁冷笑，苏清瑶站在角落，欲言又止。
他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总把方案撕成碎片……“哗啦——”保洁阿姨扫地的声音把林默吵醒，他猛地坐起来，心跳得飞快。
窗外的太阳己经升起，透过百叶窗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斑。
林默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件浅粉色的薄外套——是苏清瑶的。
他拿起外套，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栀子花香，心里又暖又涩。
他把外套叠好，放在沙发上，准备去茶水间洗把脸。
路过自己的工位时，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电脑，却突然愣住了——屏幕亮着，PS软件还开着，而他昨晚保存的方案，被修改过了。
图层栏里多了一个“优化版”的图层，向日葵的轮廓更清晰了，背景里还加了几缕淡淡的云纹，整体看起来比他昨晚改的版本精致了不少。
林默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可他明明记得昨晚保存后就关了软件。
他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早上七点半，距离上班还有半小时。
是谁改的？
赵凯？
还是苏清瑶？
他点开“优化版”图层，仔细看了看细节——修改的地方很专业，甚至比他自己改的还要贴合甲方的需求。
林默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鼠标上，迟迟没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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