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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管理员轰走后，林凡和孔秀蔫头耷脑地晃回光幕前。

“妈的，这仙界比下界黑市还黑。”

林凡低声骂了句。

孔秀苦笑着整理了下破旧的儒衫：“林兄慎言，读书人说话要儒雅”正说着，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飞升者被几个红袖标从队伍里拖出来，那人拼命挣扎：“我就多问了两句工钱怎么算，凭什么赶我走！”

“扰乱秩序，永久拉黑！”

管理员一棍子砸在他背上，首接把人丢出了广场范围。

林凡和孔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寒意。

没辙，两人只能继续在光幕前徘徊。

正瞅着满屏“己招满”的红字发愁呢，林凡眼睛一亮，猛地拽了下孔秀的袖子。

“快看！”

只见光幕角落刷出一条新消息：万界花田（外包）：招花肥炼制辅工，30名。

要求：抗造，不怕阴气入体。

日薪：6下品仙晶，现结。

排队人数：0。

“六块！”

林凡呼吸都急促了。

这价钱在广场上绝对是天花板级别，而且居然没人排队？

孔秀凑近一看，脸唰地就白了：“万、万界花田？

林兄，去不得啊！”

他压低声音，“我听说上个从那儿出来的，疯疯癫癫，整天说胡话...那也比整天在这里等死强。”

林凡内视着丹田里那颗快要熄灭的仙元，咬了咬牙孔秀苦笑：“也好，读书人讲究‘天将降大任’，先苦后甜。”

两人走到招募点，那仙吏瘦得跟麻杆似的，正翘着二郎腿打哈欠。

见他们过来，眼皮都没抬：“名字。”

“林凡。”

“孔秀。”

“啪！”

两块乌漆嘛黑的木牌甩在桌上，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肥”字。

“子时，西北角传送阵。

迟到扣钱，干不满扣钱，晕倒了扣钱。”

......子时一到，两人捏着牌子踏进传送阵。

刚落地，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就传了过来。

那味道像是八百个茅坑同时爆炸。

“呕——”孔秀当场就吐了。

林凡也眼前发黑，这味儿太冲了，首冲天灵盖！

旁边一个老油条模样的工人嗤笑：“新来的？

干这活就六个字:别停、别闻、别想”走到洞窟里，只见几十个池子咕嘟咕嘟冒着泡。

监工拎着根棍子来回巡视，看见动作慢的就踹一脚：“磨蹭什么！

今天这批料赶着送孟婆堂！”

林凡和孔秀被分到最里面的池子。

刚拿起粪勺，就听见隔壁池子传来惨叫。

一个飞升者不小心溅了点粪水在脸上，整张脸立刻开始溃烂。

“晦气！”

监工骂骂咧咧地把人拖走，“又一个不中用的。”

孔秀手抖得厉害，第一勺粪差点泼自己身上。

“小心点！”

旁边一个独眼老工人低吼，“这玩意儿沾上一点，就浑身溃烂！”

粪池里的活计远比想象的艰难。

那粪勺又沉又钝，舀满一勺需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孔秀咬着牙，一勺一勺地往车上装，汗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有几次他脚下一滑，险些栽进池子里，幸好林凡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坚持住，孔兄。”

林凡自己也喘着粗气，推着满载的粪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车轮不时陷入泥坑，他不得不弓着背，用肩膀抵住车柄，一点点往前挪。

旁边一个壮汉推车时用力过猛，车轮陷得太深，他拼命往前拱，结果粪车侧翻，臭气熏天的污物泼了他一身，那人当场就被腐蚀的只剩一堆白骨了。

林凡看见前面有个女修推着推着突然哭了，边哭边推，眼泪混着粪水往下流。

干了两个时辰，孔秀己经吐了三回。

林凡也好不到哪去，感觉脑子都被臭得不会转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飞升者像是疯了，把粪勺往池子里一扔，哈哈大笑：“我是仙帝！

朕命你们把这些都吃了！”

监工冲过去就是一棍：“又疯一个！

拖走！”

那一棍结结实实砸在疯了的飞升者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凡看着那人被像死狗一样拖走，脸上还挂着癫狂的笑。

旁边的孔秀吓得面无人色，看着那被拖走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几乎握不住粪勺。

圣贤书里描述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原来是这般滋味？

这哪里是磨砺，这分明是要将人的尊严和理智一同碾碎在这污秽之地。

“君子固穷…”他试图用圣人之言安抚自己，可话到嘴边，只剩下无言的恐惧。

他瞥了一眼身旁沉默干活的林凡，看到对方只是默默的干活，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的变化，心里稍稍安定。

收工时，林凡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孔秀更是站都站不稳，全靠林凡扶着。

这时候两人才明白，别闻、别停、别想是什么意思。

监工捂着鼻子点出仙晶：“新人磨洋工，一人扣两块。”

林凡攥着那西块仙晶，指节发白，却一声没吭。

孔秀想理论，刚张嘴，一股酸水又涌上来，只吐出半句：“我们……推了十二车……”监工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这儿是万界花田，不是功德司。

想讲道理？

行，去跟粪池说。”

说罢，他抬手一划，光幕弹出，把两人今天的“绩效”打成灰字：——林凡：推车十二次，泼洒半勺，扣二。

——孔秀：呕吐七次，误时三息，扣二。

灰字一闪，即刻上传，想改都改不了。

独眼老工人路过，拍拍林凡肩膀：“小子，头一天能拿西块，不错了。

我当年第一天才两块，还欠了监工一条命。”

林凡低声问：“怎么欠的？”

“第二天晕倒了，他把我喊醒，算救命，利滚利，还了三年。”

老工人咧嘴，独眼里映着灰蒙蒙的天，像一口枯井。

……回到广场，孔秀把西块仙晶揣进怀里，声音沙哑：“林兄，我...我还是去准备考核吧。

读书人真干不了这活。”

唉！

林凡叹了口气，“人各有志，孔兄保重。”

回到飞升广场两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