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您是公司的元老,我们也不想这样。”“但公司要发展,要年轻化,您理解一下。
”我看着眼前油头粉面的新老板李睿,还有旁边一脸公式化表情的HR,心里一片冰凉。
理解?我理解个屁!我叫陈默,今年四十八岁。在这家名为“启航网络”的公司,
我干了整整十五年。从一个普通程序员,一直干到技术总监。可以说,公司整个技术框架,
每一行核心代码,都流淌着我的心血。如今,一句“年轻化”,就要把我踢出局。
1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李睿,公司创始人的儿子,
上个月刚接手公司,三十岁不到,嘴上没毛。他十指交叉,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陈总监,我们也不是不念旧情。这是公司给你的补偿,N+1,一共十三万。
”HR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十三万。我为公司卖了十五年的命,熬了无数个通宵,
牺牲了所有陪伴家人的时间,最后就值十三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有些喘不过气。我看着李睿那张年轻而傲慢的脸。他眼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不耐烦。
仿佛我这个挡了他路的老东西,能拿钱滚蛋,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陈总监,
你看……”HR催促道。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没必要争吵,没意义。
当他们决定让你走的时候,你呼吸都是错的。我拿起笔,没有看合同的细则,
直接在末页签下了我的名字。陈默。两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几乎要划破纸张。“合作愉快。
”李睿站起身,虚伪地伸出手。我没有理会,拿起属于我的那份文件,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HR如释重负的叹息和李睿轻蔑的嗤笑。回到空无一人的总监办公室,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待了七八年的地方。桌上的绿植已经有些发黄,
鱼缸里的金鱼还在不知疲倦地游动。它们都将迎来新的主人。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
闪烁着几百条未读信息的工作群。“启航网络核心技术群28”。群里,
新来的技术主管,一个据说是李睿同学的年轻人,正在意气风发地安排着工作。字里行间,
是对我过去技术方案的含沙射影和否定。我面无表情,找到右上角的按钮。删除并退出。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很快,其实也没什么可带走的。大部分家当,
早就和公司融为一体了。我只带走了那个陪伴我多年的保温杯。走出公司大门时,
正是下午五点,夕阳刺眼。门口的保安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叔,他惊讶地看着我。“陈总,
今天这么早?”我朝他笑了笑,有些苦涩。“是啊,以后都这么早了。”回到家,
妻子刘梅正在厨房忙碌。“回来了?今天怎么没加班?”她端着一盘热气腾騰的菜走出来,
看到我手里抱着纸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怎么了?”我把箱子放在地上,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公司架构调整,我光荣退休了。”刘梅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放下菜盘,快步走过来抱住我。“没事,没事的老陈。没了就没了,你早就该歇歇了,
这些年太累了。”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颈。我拍着妻子的背,
十五年来积攒的委屈和疲惫,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这个男人,在公司可以是擎天柱,
但在家里,也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丈夫。晚饭吃得有些沉闷。儿子刚上大学,
正是花钱的时候,房贷每个月雷打不动要还一万多。压力,像山一样压过来。“老陈,
别想太多,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刘梅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我点点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味同嚼蜡。晚上,我把自己关在书房,破天荒地没有打开电脑。我只是静静地坐着,
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手机被我调成了静音模式,扔在了一边。
我不想看到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信息,不想接到任何一个前同事或同情的、或看热闹的电话。
就这样吧。与“启航网络”的十五年,到此为止。一夜无话,或者说,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我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醒。脖子很酸,原来我在书房的椅子上睡着了。
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亮起的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密密麻麻的通知,
几乎要把屏幕撑爆。未接来电:198个。未读短信:86条。微信消息:999+。
我的手指有些颤抖,点开了通话记录。排在最前面的,是我的前助理张涛,
昨晚凌晨三点到早上七点,他一个人就给我打了五十多个电话。
往下是技术部的几个核心骨干,然后是其他部门的总监,甚至……还有那个一脸冷漠的HR。
最新的一个未接来电,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时间,就在三分钟前。发生了什么?
我心头涌上一股极其荒谬的预感。就在这时,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我鬼使神差地,
按下了接听键。2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键盘声、争吵声,乱成一锅粥。“喂?
是陈默吗?我是李睿!”李睿的声音嘶哑、急躁,完全没有了昨天的意气风发。我没有说话。
一种报复的快感,混合着巨大的疑惑,在我胸中升腾。“陈默!
你他妈是不是在公司系统里动了手脚!我警告你,这是商业犯罪,你要坐牢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慌。商业犯罪?我冷笑一声。我陈默在技术圈混了二十年,
做事堂堂正正,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李总,我想你搞错了。
我昨天下午五点就已经办完离职手续,从法律意义上讲,我不再是启航网络的员工。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有些惊讶。“我现在和你讨论的不是法律!是系统!
公司的‘凤凰’系统整个瘫痪了!所有后台数据全部无法访问!你知道现在公司损失多少吗!
”李睿几乎是在咆哮。凤凰系统。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
一切都明白了。凤凰系统,是我耗费五年心血,一手打造的,
公司最核心的运营与数据处理平台。这个系统,从底层架构到加密算法,
每一个环节都刻着我的烙印。它不是一个简单的软件,它是一个复杂的、有生命的生态。
为了防止外部攻击和内部的数据泄露,我给它设置了一套极其严密复杂的安全权限机制。
其中最核心的一条,就是“主宰者权限”。这个权限,与我的个人最高管理员账户绑定。
如果我的账户被删除,或者连续七十二小时未进行安全巡检授权,
系统会判定为遭遇了最高级别的“斩首攻击”,将自动触发底层数据保险库的“焦土”协议。
所有数据会被暂时封存,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外部任何人都无法访问,也无法破坏。
这是系统的最后一道防线。昨天,他们开除了我。那个愚蠢的HR,
肯定第一时间就删除了我的所有账户权限。所以,“焦土”协议被触发了。
他们亲手引爆了这颗炸弹。“李总,系统瘫痪,你应该去找你那个能力出众的新技术主管,
而不是我这个已经退休的老头子。”我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他就是个废物!
除了会说几句PPT,他连服务器的门都找不到!”李睿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和暴躁,
“陈默,你别给我装蒜!这套系统是你做的,只有你能解决!你现在立刻回公司!
我给你官复原职!薪水加倍!”官复原职?薪水加倍?真是可笑。昨天还弃我如敝履,
今天就想让我回去救火?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抱歉,李总。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
没有义务为你工作。”“你!”李睿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想好好享受我的退休生活。对了,
提醒李总一句,‘焦土’协议一旦启动,如果七十二小时内无法解除,
为了保证数据绝对安全,它会自动格式化所有核心数据。现在,
应该还剩下……”我看了一眼时间。“……不到六十个小时了。”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再次清净。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胸中积郁了一夜的恶气,终于吐了出来。痛快!
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还是李睿的号码。我直接拉黑。接着,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号码开始轮番轰炸。我索性开启了飞行模式。走进客厅,
刘梅已经做好了早餐。“老陈,你脸色怎么这么……红润?”她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有吗?
”我摸了摸脸,感觉确实有些发烫。那是兴奋的。“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快吃早饭吧。
我今天请了假,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刘梅心疼地说。“不用。”我坐下来,
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今天,可能有人要请我出去。”刘梅一脸茫g然。我没再多解释,
有些事,现在说还太早。吃完早饭,我取消了飞行模式。瞬间,
又是几十个未接来电提醒涌了进来。其中一个号码,是我的徒弟,
也是我在公司最信任的下属,张涛。我给他回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秒接。“师傅!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张涛的声音都快哭了。“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我 calmly道。“师傅,天真的要塌了!凤凰系统锁死了,所有业务全部停摆!
我们正在竞标的那个‘东海项目’,甲方今天早上要看后台实时数据,我们交不出来,
对方已经发火了!说我们是骗子!扬言要全行业通报!”东海项目!我心里一沉。
这是公司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合同金额高达九千万。李睿之所以这么着急地上任,
并且急于清洗我这样的“老臣”,就是想拿下这个项目,作为他能力的证明。现在看来,
他要搞砸了。“那个新来的主管呢?他不是号称硅谷回来的高材生吗?”我明知故问。
“别提了师傅!”张涛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他带着我们搞了一晚上,
连系统日志都看不懂,最后没办法,居然想暴力破解,差点触发物理熔断!
要不是我把他拦住,现在整个机房都成了一片废墟了!”我心中冷笑。暴力破解?天真。
凤凰系统的安全逻辑,岂是这种半吊子能理解的。“师傅,现在只有您能救公司了。
李总他……”“我知道他找过我了。”我打断他,“张涛,你听我说,这件事你不要掺和。
你是你,我是我。你安安分分做好你的事,保住你的饭碗。”“可是师傅……”“没有可是。
”我的语气变得严肃,“你是我带出来的,技术没问题。但职场,比技术复杂得多。
记住我的话,保护好自己。”挂掉电话,我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脑子里,
正在飞速盘算。李睿一定会再来找我。而下一次,就不是威胁或者请求了。是哀求。而我,
要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他开一个他无法拒绝,也无法承受的价码。这不仅仅是为了钱。
更是为了我失去的尊严,为了我那十五年的心血。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人,
是他们永远也惹不起的。下午两点。门铃响了。我通过猫眼看出去,外面站着的,
是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的李睿。他身边,还跟着那个昨天还一脸冰霜的HR。此刻,
她正满脸惶恐,大气都不敢出。我打开门,
leaned against the doorframe, 看着他们。
“陈总……不,陈大师!求求您,救救公司吧!”李睿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3李睿的姿态放得很低,低到了尘埃里。他那张昨天还写满傲慢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 desperate 的恳求。“陈大师,我知道错了!我狗眼看人低!
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他一边说,
一边就要弯腰鞠躬。我伸手拦住了他。“李总,不必如此。我只是个被辞退的老员工,
担不起你这么大的礼。”我的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旁边的HR经理,
那个姓王的女人,此刻也是满脸谄媚的笑容,手里还提着几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品盒。
“陈哥,您看,这是李总特意为您挑选的一点心意。上好的龙井,
还有您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雪茄。”她 trying to 把东西递过来。我侧身让开,
没有接。“王经理,你的记性真好。不过我已经不是启航的员工了,无功不受禄。
”王经理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李睿见状,急忙给她使了个眼色,
让她闭嘴。他搓着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大师,我们……能进去说吗?
站在门口,影响不好。”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回客厅。这算是默许了。
李睿和王经理如蒙大赦,连忙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换上鞋,仿佛踏入的是什么神圣的殿堂。
刘梅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去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嫂子好。”李睿连忙点头哈腰。刘梅没理他,
对我说道:“老陈,我出去买点菜。”这是给我腾地方。我点点头。门关上的瞬间,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李睿坐立不安,屁股只敢沾着沙发的边缘。
“陈大师……凤凰系统的事情……您看……”我端起自己的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李总,昨天你让我滚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李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是!
是我不对!是我混蛋!我给您道歉!”说着,他“啪”的一声,竟然真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声音清脆响亮。王经理吓得一哆嗦。我眼皮都没抬一下。“道歉就不必了。
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我放下杯子,看着他,“凤凰系统的数据,对公司很重要?
”“何止是重要!是命根子!”李睿急切地说道,
“所有客户资料、项目进度、财务数据全在里面!现在整个公司都停摆了!
东海项目的甲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天下午五点前看不到数据,就立刻终止合同,
还要我们赔付三倍的违约金!”三倍违约金……我心里算了算,那就是将近三千万。
足以让“启航网络”这样规模的公司元气大so伤,甚至直接破产。“哦?这么严重?
”我故作惊讶。“比您想的还要严重!”李睿快哭了,“陈大师,
现在只有您能解开那个‘焦土’协议。求求您了,您开个价!多少钱都行!”多少钱都行。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伸出一根手指。李睿眼睛一亮:“一百万?没问题!
我马上让财务给您转账!”我摇了摇头。李睿愣住了:“那……是一千万?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咬着牙,“一千万……也行!只要能解决问题!
”我再次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李总,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我想要的,不是钱。”李睿彻底懵了。“那……那您想要什么?”我身体微微前倾,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启航网络,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什么?!
”李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百分之三十?!陈默,你疯了!
你这是趁火打劫!”他因为激动,连“陈大师”都不叫了,直呼我的名字。
旁边的王经理也惊得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我靠回沙发背,神情淡然。
“李总,你可以选择拒绝。”“你……”李睿指着我,手指哆untrembling,
“你这是敲诈!我要报警!”“请便。”我做了个请的手勢,“你可以告诉警察,
你司价值数亿的核心数据资产,因为你愚蠢的决定而被鎖死,即将被格式化。
你也可以告诉你的股东和东海项目的甲方,你为了省下区区十三万的遣散费,
亲手葬送了整个公司。”“你看看,是警察先抓我,还是你的债主先把你撕了。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李睿的心脏上。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当然不敢报警。这件事一旦捅出去,
他李睿就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他的父亲,公司的创始人,会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陈默……陈总……有话好好说……”李睿的态度又软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哀求,
“百分之三十太多了,我……我做不了主啊。公司的股份结构很复杂,
我爸那边……”“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打斷他,“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
‘焦土’协议的倒计时,可不会等任何人。”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
距离东海项目甲方给的最后期限,还有两个半小时。距离系统数据彻底格式化,
还有五十七个半小时。”“李总,你好自为之。”说完,我站起身,径直走向书房,
留下李睿和王经理呆立在客厅。我关上书房的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但我能想象得到李睿此刻的表情。挣扎,愤怒,却又无计可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这个数字不是我信口开河。这是我应得的。凤凰系统,是我过去五年全部心血的结晶,
它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个数。更重要的是,我要的不是一笔钱,而是话语权。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技术,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而是决定一个公司生死的命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坐在书房里,没有看书,也没有开电脑。我在等。
等李睿做出那个唯一的、正确的选择。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是李睿。
他推开门,臉色灰敗,像是瞬间老了十岁。“陈总……我……我答应你。”4.我转过身,
看着门口的李睿。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像是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想清楚了?
”我的声音没有波澜。“想清楚了。”李睿艰难地点点头,“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是,
您必须立刻解决凤凰系统的问题,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出任何乱子。”“可以。”我站起身,
“不过,我需要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股权转让协议。现在,立刻。”李睿愣了一下,
随即咬牙道:“好!我马上让公司的法务草拟合同!王经理,你快去办!
”一直站在客厅不敢动弹的王经理如蒙大赦,连忙掏出手机,跑到阳台打电话去了。“李总,
你最好快点。我的耐心,和系统的时间一样,都是有限的。”我提醒道。
李睿擦了擦额头的汗,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明白,我这就催他们。”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高效的一个小时。启航网络的法务部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
草拟出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李睿亲自开车,载着我去了最近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在专业律师的见证下,我们签下了字。白纸黑字,红色的指印。从这一刻起,我,陈默,
启fully 拥有了启航网络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成了这家公司的第三大股东。
仅次于李睿和他父亲。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合同,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但脸上,
依旧平静如水。李睿却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割肉的感觉让他心痛到扭曲,但总比公司破产要好。“陈总,
现在……我们可以回公司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当然。”我坐上李睿的奔驰,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公司。还是那栋熟悉的写字楼。但这一次,
我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回来的。车刚停稳,公司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所有部门的总监,
技术部的全体员工,都站在那里,翘首以盼。看到我下车,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敬畏,有好奇,有愧疚,
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崇拜。尤其是技术部的那帮小子,看着我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神。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李睿跟在我身后,半个字的屁都不敢放。我目不斜视,
径直走向电梯。“陈总好!”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陈总好!”问候声此起彼伏。
我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走进了电셔。直达顶楼,服务器机房。
一股熟悉的、由机器散热和臭氧混合而成的味道扑面而来。机房里灯火通明,
气氛却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那个被李睿寄予厚望的新技术主管,赵宇,
正满头大汗地围着一台服务器打转,嘴里念念有词。看到我进来,他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羞愧和不甘。“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梗着脖子说道。
大概是年轻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李睿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废物!你给我闭嘴!”李睿指着他鼻子骂道,“这位是陈总!公司的新股东!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赵宇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睿,又看了看我。新股东?
他眼里的倔强瞬间变成了震惊和茫然。我没理会这场闹剧,
径直走到凤凰系统的主服务器矩阵前。巨大的服务器嗡嗡作响,但所有的状态指示灯,
都闪烁着代表“锁定”的红色。“都让开。”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所有人,包括李睿在内,
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给我让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整个机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没有去碰那台看似最重要的主控电脑。而是从口袋里,
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U盘。那是我自己改造过的,
一个集成了物理密钥和独立算法的“钥匙”。
我走到服务器矩阵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接口前,将U盘插了进去。然后,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早就写好的小程序。屏幕上,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图形解锁界面。
我在上面飞快地画了几个手势。“滴——”一声轻响。服务器矩阵上,
成百上千个红色的指示灯,仿佛收到了命令一般,齐刷刷地,由红色,
变成了代表“正常”的绿色。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恢复了!系统恢复了!
”守在监控电脑前的张涛,第一个发出了惊喜的叫声。“数据都在!一切正常!
”“东海项目的数据接口也通了!”欢呼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机房。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李睿激动得 almost 要跪下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崇拜。“陈总……您……您真是神了!”我拔下U盘,放回口袋,
转身看着他。“李总,系统只是暂时恢复了。‘焦土’协议的底层逻辑还在。
”李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淡淡地说道:“意思就是,
这个系统,它现在只认我。没有我,下一次,它还会锁死。”“而且,下一次,
就不会再是‘假死’了。”5۔我的话音不高,但在嗡嗡作响的机房里,
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刚刚还洋溢着欢呼和喜悦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狂喜变成了惊疑不定。李睿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变得比刚才还要惨白。“陈……陈总,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协议不是已经签了吗?您已经是公司的股东了……”“没错,我是股东。
”我平静地看着他,“但凤凰系统,是我的作品。它有自己的‘脾气’。”我环顾四周,
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些曾经的下属和同事。“我当初设计凤凰系统的时候,
就考虑到了最坏的情况。这个系统,不仅仅是一个工具,它是我十五年心血的保险柜。
它的最高权限,与我的生物特征和个人密钥深度绑定。你们删除了我的管理员账户,
就等于告诉系统,它的‘主人’死了。”“系统触发‘焦土’协议,是在‘殉主’。
这是它的底层安全逻辑,无法更改。”我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些技术人员,他们看着服务器矩阵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堆冰冷的机器,
而是在看一个神秘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怪兽。李睿的嘴唇哆嗦着,
显然是被我这套“系统殉主”的玄学理论给唬住了。“那……那怎么办?
您刚才不是已经解开了吗?”“我只是用了临时的最高权限,让它‘冷静’一下。
”我摊了摊手,“但治标不治本。它的核心认证模块,依然在寻找我的原始密钥。
一旦认证失败的次数过多,或者时间过长,它会认为自己依然处于危险之中。”我顿了顿,
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到那个时候,它会启动最终的‘湮灭’程序。所有数据,
将被不可逆转地彻底销毁,连我也无能为力。”“湮灭程序?!”李睿惊叫出声。“对。
”我点点头,“为了防止核心数据落入敌手,同归于尽,是最好的选择。
”李睿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幸好旁边的王经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的眼中,
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终于明白,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技术故障,
而是一个他完全无法掌控的定时炸弹。而拆除这颗炸弹的唯一方法,就掌握在我手中。
“那……那要怎么样才能彻底解决?”李睿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两个办法。
”我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你们花钱,请一个世界顶级的技术团队,用几年时间,
把凤凰系统整个推倒重来,重新开发一套新的。当然,这期间的业务停摆和数据迁移风险,
你们自己承担。”李睿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推倒重来?别说几年,公司连几天都撑不住。
“那……那第二个办法呢?”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第二个办法很简单。我亲自操刀,对凤凰系统的底层架构进行重构,
嫁接一个新的、独立于我个人之外的最高权限体系。”李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个好!
这个好!陈总,那您快动手吧!”“不急。”我摆了摆手,“李总,你要明白,
这相当于重新开发一套系统的核心。工作量,比刚才解决‘焦to土’协议,要大得多。
”李睿是个聪明人,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陈总,您有什么条件,您尽管提!
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万死不辞!”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现在的我,在他眼里,
已经不是一个可以讨价还价的对手,而是一个必须顶礼膜拜的救世主。我就是要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