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这件裙子是清雨最喜欢的颜色，穿上它。”冰冷的男声在空旷的衣帽间里响起，

不带一丝温度。林晚面无表情地接过那条价值六位数的星空长裙，

裙子上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晃得她眼睛发酸。今天是顾晏城的白月光，苏清雨的生日。

虽然苏清雨本人在大洋彼岸享受着留学生活，但顾晏城这个痴情种，

硬是要林晚穿着苏清雨最喜欢的裙子，去苏清雨最喜欢的餐厅，

吃一顿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日晚餐”。多荒唐。

林晚作为顾晏城藏在私人公寓里的“金丝雀”，已经有三年了。三年前，她父亲公司破产，

重病在床的母亲急需手术费。是顾晏城找到了她，递上一张支票，

条件只有一个——做苏清雨的替身。他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

让他随时随地都能“看到”苏清雨。林晚签了合同，拿着钱救了母亲的命。从那天起，

她的人生就变成了一个精分的舞台剧。她要学苏清雨的语气说话，学苏清雨的姿势走路，

甚至要学苏清雨喝咖啡时，习惯性地用小拇指微微翘起。她活成了一个影子，

一个精心复刻的赝品。“怎么？不高兴？”顾晏城皱起眉头，

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不耐。“没有，顾总。”林晚换上裙子，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顾晏城满意了，他喜欢她这副顺从的样子。

这才是“清雨”该有的温柔。车子平稳地驶向城中最顶级的法式餐厅。一路上，

顾晏城没再说话，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瞥她，那眼神仿佛在检查一件完美的藏品。

林晚低着头，脑海里却在快速复盘昨天看的申论范文。

……新发展格局是根据我国发展阶段、环境、条件变化作出的战略决策，

是事关全局的系统性深层次变革……“你在想什么？”顾晏城突然开口。林晚心脏一紧，

立刻抬头，露出一个标准的“清雨式”微笑：“我在想，今天晚上月色一定很美。

”这是苏清雨日记里的一句话。顾晏城眸色柔和了些许，

他最喜欢她这种恰到好处的小资情调。他没看到，林晚垂下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情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这三年，她表面上是顾晏城的替身情人，暗地里，

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一件事上——考公务员。她不要一辈子做别人的影子，

她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她要逆袭。而顾晏城，

这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豪门总裁，还不知道，他早已被林晚悄悄贴上了一个新的标签。

行走的申论题库。“下个月市里有个关于高新产业园区的政策研讨会，我会参加。

”顾晏城随口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林晚的眼睛却瞬间亮了。

这正是她最近备考的重点！行测里的资料分析，申论里的大作文，都可能涉及这个议题！

她立刻装出好奇又崇拜的样子，轻声问道：“顾总，那您觉得这次政策调整，

对中小企业的定位会有什么新的扶持方向吗？”她问得非常巧妙，

既像个关心男友事业的小女人，又精准地切中了要害。顾晏城果然很受用，他清了清嗓子，

习惯性地开始展现他那商业帝王的远见。“扶持方向？

无非还是减税降费、拓宽融资渠道、优化营商环境这些老生常谈。但关键在于‘精准’二字。

以前是撒胡椒面，未来是精准滴灌。比如，针对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

可能会有专项的科技转化基金……”他侃侃而谈，从宏观经济讲到产业逻辑，

从财政政策讲到金融工具。林晚一边认真地点头，一边在心里疯狂记笔记。

划重点：精准滴灌！专精特新！科技转化基金！这不就是申论金句素材库吗！

她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和一个男人约会，

而是在上一堂价值百万的一对一VIP申论辅导课。顾晏城讲得口干舌燥，

看着林晚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心中愈发满意。他以为她是在仰望他，崇拜他。

却不知道，他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在为林晚铺就一条离开他的路。这顿饭，

林晚吃得心满意足。不仅是因为餐厅的米其林三星菜肴，

更是因为她“刷”到了一套含金量极高的内部模拟题。回到公寓，顾晏城因为喝了点酒，

情绪有些波动。他从背后抱住林晚，声音低沉：“晚晚，你知道吗？你最近越来越像她了。

”林晚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口中的“她”，永远只有一个。苏清雨。林晚没有回头，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顾晏城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呢喃道：“清雨，再过半年，等你回国，我们就结婚。”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半年？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那块顾晏城送的手表，时间指向十点。距离半年后的国考，

还剩五个月二十七天。她必须在苏清雨回国之前，考上，上岸，然后从顾晏城的世界里，

彻底消失。她的人生，不能永远活在别人的KPI里。现在，她也有自己的KPI了。

那就是——上岸！第二章 真假千金的游戏第二天，林晚刚起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一丝刻意的挑衅：“是林晚小姐吗？我是苏清雨。

”林晚心里冷笑一声，正主终于联系了。“苏小姐有事吗？”“没什么大事，

就是听说晏城最近很喜欢你，甚至把我最喜欢的那条星空裙都给你穿了。

”苏清雨的语气里充满了炫耀，“不过没关系，那种裙子我有很多，就当是赏你了。

我下个月回国，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赏？照顾？

这居高临下的施舍口吻，让林晚觉得有些可笑。她就是那种典型的“真千金”，

享受着一切理所应当的特权，把别人的付出和牺牲都看作是福分。“不必了，苏小姐。

”林晚直接拒绝，“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电话那头的苏清雨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识抬举，愣了一下，

随即尖声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晏城是真的喜欢你吗？你不过是个替身！一个影子！

等我一回来，你就会像个垃圾一样被扔掉！”“是吗？”林晚的语气依旧平静，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那我就等着看，究竟谁会被当成垃圾。”说完，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将那个号码拉黑。她没有时间玩这种真假千金的幼稚游戏。

她的书桌上，还摊着一本厚厚的《行政能力测试真题集》。顾晏城下楼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林晚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长发用一根笔随意地挽着，

正专注地在草稿纸上演算一道复杂的行程问题。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

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顾晏城竟然觉得这样的林晚，比刻意模仿苏清雨时，

更有魅力。“在看什么？”他走过去。林晚吓了一跳，立刻把书合上，站起身：“顾总，

我……”顾晏城瞥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行测核心考点》，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不喜欢女人太“有野心”，尤其是贪图权势的。苏清雨就很好，

她只需要做一个被宠爱的小公主。“你在备考公务员？”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暴露自己的计划。

她不能让顾晏城察觉到她的真实目的。她立刻换上了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低下头，

小声说：“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配不上您。我想多学点东西，

至少能帮您看看文件，不至于给您丢人。”她把“上进”包装成了“自卑”，

把“理想”粉饰成了“取悦”。这是这三年来，她学会的最重要的生存技能。果然，

顾晏城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最吃这一套。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

心情大好：“傻丫头，你不需要懂这些。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他喜欢她的柔弱，她的依赖。林晚顺从地点点头，心里却在冷笑。开开心心？

等你发现我拿着政府单位的录取通知书辞职的时候，我看你还开不开心。接下来的日子，

林晚的“备考”成了顾晏城眼中一个新的情趣。他偶尔会心血来潮，拿起她的行测题本，

随便指着一道图形推理，让她解答。林晚假装苦思冥想半天，然后一脸无助地看他。

顾晏城便会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然后用他那商业巨鳄的逻辑，三两下就将题目解出来，

顺便再给她讲解一番。“你看，这种题，关键在于找到规律。第一行是圆形、方形、三角形，

第二行是圆形、方形、三角形，那第三行前两个是圆形、方形，第三个自然就是三角形。

这是最基础的矩阵逻辑。”林晚在他怀里，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顾总，你好聪明啊！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大哥，这是送分题啊！用得着这么装吗？不过，

他这种从结果反推过程的逻辑思维，倒是挺适合做资料分析的。

顾晏城这个“行走的题库”，不仅提供申论素材，还兼任起了行测逻辑和资料分析的私教。

林晚的备考效率，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涨。而这天，她遇到了一个瓶颈。申论大作文，

关于“基层治理”。她写了一篇，自己读着都觉得干巴巴的，全是空话套话，缺乏真情实感。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顾晏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顾家的管家打来的，说老宅那边，

因为社区停车位规划的问题，和邻居吵了起来，让他回去处理一下。

顾晏城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准备出门。林晚眼睛一亮，立刻拉住他的衣角，

用那双他最无法抗拒的、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顾总，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她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胆小懦弱的样子。

顾晏城想了想，点点头：“也好，让你见识一下，处理这些家长里短有多麻烦。

”他以为这是带她去“见世面”，却不知道，林晚这是要去进行一次宝贵的“基层调研”。

在顾家老宅所在的高档社区里，林晚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的“基层治理”实践。

物业、社区居委会、业主代表，各方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顾晏城作为最有权势的一方，

直接用钱和关系试图摆平，结果反而激化了矛盾，引来其他业主的强烈不满。最后，

还是社区一位退休的老书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提出了一个错峰停车、资源共享的方案，

才暂时平息了风波。整个过程，充满了博弈、妥协和智慧。林晚站在角落，

把每个人的发言、每个环节的转折都默默记在心里。

她看到了书本上那些“共建共治共享”、“枫桥经验”、“绣花功夫”等词汇，

是如何在现实中落地生根的。回去的路上，顾晏城心情很糟糕，

抱怨着这群人的“不可理喻”。林晚却听得津津有味，她追问道：“顾总，

您觉得如果那个老书记的方案，再结合一些智能化管理的手段，

比如开发一个社区停车小程序，是不是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顾晏城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从这个角度思考。他沉吟片刻，道：“理论上可行。但投入产出比太低，

没人愿意做。”“可这不就是基层治理的难点和痛点吗？如果能在这里做出创新，

那可太有价值了！”林晚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一种对理想和未来的热忱。顾晏城看着她，竟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的这个女人，

似乎和他记忆中那个只会撒娇扮弱的影子，有些不一样了。但他很快将这丝异样归结为错觉。

他不知道，林晚回到公寓后，立刻打开电脑，文思泉涌。

一篇以《小车位里的大治理——以“绣花功夫”破解基层停车难》为题的申论范文，

一气呵成。文章有理有据，有血有肉，既有理论高度，又有实践深度。她甚至觉得，

这篇文章，拿去当社区改革的提案都绰绰有余。第三章 合同期满，游戏结束时间飞逝，

转眼就到了国考笔试的日子。前一天晚上，林晚破天荒地没有复习。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

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三年的时光，如同一场漫长的梦。这场梦里，她失去了尊严，

失去了自我，却也磨砺出了一身铠甲，找到了明确的方向。顾晏城今晚有个重要的商业应酬，

很晚才回来。他带着一身酒气，从背后抱住林晚，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依赖：“晚晚，

明天清雨就回来了。”林晚的身体瞬间僵硬。苏清雨，这个盘踞在她头上三年的名字，

终于要正式“归位”了。“嗯，我知道。”她轻声回答。“我会安排你离开这里，

这张卡里有五百万，算是这三年的补偿。”顾晏城的语气，像是在处理一笔已经完成的交易。

平静，冷酷，不带任何感情。林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不疼，但是很麻。原来，

在他心里，自己这三年的青春和付出，就只值五百万。她慢慢地转过身，看着顾晏城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映着她平静的脸。她忽然笑了。

那不是她惯用的、模仿苏清雨的甜美微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释然和轻蔑的笑。

“顾总，”她第一次用如此疏离的称呼叫他，“如果我说，我不要你的补偿呢？

”顾晏城皱起眉，不喜欢她这种不受掌控的姿态。“那你想要什么？”“我想要的，

你给不起。”林晚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我们的合同，明天就到期了。从明天开始，我林晚，

和你顾晏城，再无瓜葛。”说完，她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转身走进了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靠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解放了。第二天，林晚起得很早。

她没有化妆，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一个清爽的马尾。镜子里，

是她三年前的模样，却又比三年前多了一份从容和坚毅。她走出卧室，

顾晏城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看到她这身打扮，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这是要去哪儿？

”“考试。”林晚言简意赅。“考试？”顾晏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还真要去考那个公务员？林晚，我劝你别异想天开。那个岗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不是你这种小聪明就能考上的。”他习惯了否定她，打压她，让她对自己感到自卑，

从而离不开他。可惜，这一套，对今天的林晚，已经不管用了。她只是笑了笑，

拿起一片面包：“成与不成，总要去试试。”顾晏城彻底沉下了脸：“我不管你去不去！

今天清雨的飞机下午到，你必须和我一起去接她！这是命令！”林晚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顾晏城那张写满“你必须听我的”的脸。她笑了。“顾晏城，

”她连“顾总”这个称呼都省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我们的合同就到期了。

我不是你的员工，更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没有义务听你的任何命令。

”顾晏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惊得愣住了。三年来，她从未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你再说一遍？”“我说，游戏结束了。”林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以前，

我为了钱，忍了。现在，我不想忍了。”她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你三年来给我的所有钱，包括利息，一分不少。现在，两清了。”说完，

她背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林晚！你站住！”顾晏城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以为你走得掉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你在乎市就寸步难行！

”林晚的脚步没有停顿。她拉开门，灿烂的阳光瞬间洒了进来，照亮了她的前路。她回头，

给了顾晏城最后一个微笑。“顾总，你错了。我林晚的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越走越宽。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顾晏城暴怒的脸。林晚走在阳光下，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

她打车去了考场。坐在考场里，看着周围一个个奋笔疾书的身影，她前所未有的安心。这里，

没有豪门恩怨，没有替身游戏。只有公平，和汗水。她知道自己已经赢了。无论结果如何，

她都赢回了人生的主动权。而另一边，顾晏城在公寓里砸碎了一整套价值不菲的茶具。

他无法接受，那个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影子，竟然敢背叛他，离开他！助理打来电话，

小心翼翼地问：“顾总，去机场接苏小姐的车队，安排好了吗？

”顾晏城怒吼道：“接什么接！让她自己回来！”他现在只想找到林晚，问个清楚！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全城搜寻林晚的下落。然而，林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常用的手机号停机了，社交账号注销了，连她母亲所在的医院，

也说她很久没去过了。顾晏城第一次尝到了失控的滋味。烦躁之下，他还是去了机场。

苏清雨穿着华丽的香奈儿套装，扑进他怀里：“晏城，我好想你！”顾晏城的心里，

却空落落的。他抱着苏清雨，脑子里想的，却是林晚离开时那个决绝的背影。

她到底要去哪里？她凭什么觉得，离开他，能过得更好？顾晏城的不屑和愤怒，在一个月后，

被一纸公告彻底击碎。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个链接。他点开链接，

是市人事考试网发布的《XX市202X年度考试录用公务员拟录用人员公示第一批》。

名单很长，他随意地向下滑动。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他的瞳孔。

林晚职位：办公室综合管理岗笔试总分：152.5排名：1顾晏城的大脑，

一片空白。152.5分？那个岗位他看过，招录比是惊人的800:1！那个分数，

足以碾压无数名校毕业生！他疯了一样地拨助理的电话：“去查！给我查清楚这个林晚！

我要她所有的资料！”几分钟后，

助理颤抖的声音传来：“顾总……林……林晚她……她不仅笔试第一，面试成绩也是第一，

综合成绩第一名……已经……已经正式公示了……”顾晏城瘫坐在价值千万的真皮沙发上，

手机从手中滑落。他想起了林晚考前的那个晚上。她说：“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他想起了她看他时，那双清澈又坚定的眼睛。原来，那不是自卑，不是仰望。

那是运筹帷幄的自信，和即将奔赴战场的从容。他把她的学习当成是讨好他的小把戏，

把她的提问当成是爱慕他的表现。他亲手给她递上了最顶尖的“申论题库”，

给她上了一堂又一堂的“行测私教课”。他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掌控一切。到头来，

他只是一个被利用得干干净净的、自作多情的傻子。他引以为傲的财富、权力、头脑，

在她的理想和努力面前，成了一个笑话。林晚，他花了三年时间，

也没能让她爱上自己的女人。他花了三个月时间，亲手把她送上了一个再也高攀不起的位置。

顾晏城看着手机上那个刺眼的名字和成绩，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作“傻眼”。游戏，

的确结束了。只是输家，是他。第四章 新世界的大门公示期结束，

林晚顺利办理了入职手续。当她第一次站在区政府大门前，看着那枚庄严的国徽时，

眼眶有些发热。这里，是她用三年隐忍和无数个奋斗的夜晚，为自己赢来的新世界。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很友善。带她的师傅是一个叫张姐的中年女人，干练爽朗，

一看就是单位里的业务骨干。“小林，欢迎你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姐。

”张姐热情地帮她收拾工位。“谢谢张姐，以后请您多多指教。”林晚的态度谦逊又得体。

她很快就适应了单位的工作节奏。

收发文件、写会议纪要、接听群众热线、整理档案……这些在别人看来枯燥琐碎的工作，

她却做得一丝不苟。因为她知道，每一个细节，都是了解这个庞大系统如何运转的窗口。

她的文笔好，逻辑又清晰，写出来的信息简报条理分明，重点突出，

很快就被办公室李主任注意到。“小林，这篇稿子写得不错，有潜力。”李主任扶了扶眼镜，

难得地夸了一句。林晚只是微笑着说：“都是李主任您和张姐指导得好。”她深知，

职场如战场，低调永远是最好的保护色。她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去，也从不和同事讨论私生活。

每天按时上下班，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中。她要考的，不只是公务员，更是遴选。

她的目标，是更高更远的平台。这种专注和纯粹，让她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和那些挤破头想嫁入豪门的女孩不同，林晚的眼里，有光。光，是对未来的憧憬，

是对事业的热忱。而这天，她接到了一个任务。区里要举办一场关于“优化营商环境，

助力企业发展”的座谈会，需要邀请几家重点企业的负责人参加。

李主任把名单递给她：“小林，这几家企业，你去负责联系对接一下。”林晚接过名单，

目光扫过。第一个名字，就是——顾氏集团，总裁：顾晏城。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

就恢复了平静。她不是那个需要仰望他的小姑娘了。现在，她是区政府的工作人员，

他是需要被邀请的企业代表。他们是平等的。她拿起电话，按照名单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这里是顾氏集团总裁秘书处。”一个干练的女声响起。“您好，

我是区政府办公室的林晚，想和顾总预约一下时间，

关于下周优化营商环境的座谈会……”林晚的语气专业而冷静。

电话那头的秘书显然很忙：“不好意思，顾总最近日程很满，

这种会议……”“麻烦您转告顾总，”林晚打断了她，“这次的会议由区长亲自主持，

主要议题是针对高新区科技企业专项扶持政策的落地征求意见。我想，顾总会感兴趣的。

”她特意点出了“区长主持”和“高新区专项扶持”，这正是顾氏集团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的，林小姐，请您稍等。”很快，电话被转接了进来。

一个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响起。“是我。”是顾晏城。林晚的心脏，

还是不受控制地紧了一下。但她立刻用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了下去。她握着话筒，

声音平稳得像一台机器：“顾总您好，我是区政府办公室的林晚，向您确认一下，

下周三下午两点的座谈会，您的时间方便吗？”她刻意加重了“区政府办公室”这几个字。

她在提醒他，也提醒自己。他们之间，只剩下工作关系了。电话那头，顾晏城沉默了。

他当然听出了她的声音。过去的一个月，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甚至在多个深夜，想起她，想起她最后那个决绝的背影，

心里一阵阵地烦躁和空虚。苏清雨回来了，可他发现自己对她，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没有了那个需要他去“纠正”、去“教导”的影子，苏清雨的“真实”反而变得有些乏味。

他以为林晚会过得一塌糊涂，会回来求他。可没想到，再联系上，她竟然是以这样的身份。

“林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顾总，如果您时间不方便，我可以向领导汇报，

另行安排。”林晚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私人情感，只有公事公办的疏离。“方便。

”顾晏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会准时参加。”“好的，那静候顾总光临。

”林晚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挂掉电话后，她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刚刚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又会变回那个卑微的替身。但她没有。她挺直了背脊，

继续拨通下一个企业的电话。她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顾晏城那边，在挂掉电话后，

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他看着桌上那张林晚的公务员拟录用公示截图，照片上的她，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留着齐刘海，眼神清澈又坚定。那不是他熟悉的“清雨”。那是真正的，

林晚。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不笑的时候，那么好看。他第一次发现，她的声音，

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时，竟然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一种他从未拥有过的魅力。一种，

让他感到陌生的……距离感。“陈秘书，”他按下内线电话，

“把我下周三下午之后的所有日程，全部取消。”他要去。他要去看看，

那个把他当成跳板的女人，穿上那身职业装，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他要去看看，

她选择的那个世界，到底比他给的世界，好在哪里。

第五章 他成了她的“调研对象”座谈会当天，林晚作为会务组的成员，负责签到和引导。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藏青色套裙，头发盘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胸前别着工作证，

整个人显得专业又干练。顾晏城走进会场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她正低头核对名单，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而专注。她没有看他。

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参会者。这感觉，让顾晏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以前，无论在哪里，

她的目光总是第一时间追随着他。“顾总，这边请。”林晚抬起头，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将座位牌递给他。她的手指，白皙纤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

和他记忆里那个为了模仿苏清雨，总是做着精致美甲的影子，截然不同。顾晏城接过座位牌，

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指尖。林晚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顾总，您的位置在第一排。”那疏离的姿态，

无疑是一种无声的拒绝。顾晏城的眼神沉了沉，沉默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会议开始了。

区长亲自主持，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纷纷发言，解读政策，听取意见。林晚坐在角落里，

负责会议记录。她低着头，奋笔疾书，那专注的样子，

比台上任何一个发言的人都更有吸引力。顾晏城坐在第一排，却频频回头，

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她。他发现，自己根本听不进去会上在讲什么。满脑子都是，

她在写什么？她是怎么看自己的？会议进行到自由讨论环节。顾晏城作为企业代表，

第一个发言。他站起身，一开口，就是那套他最擅长的商业逻辑，

对政策提出了一些尖锐的质疑，认为政府的扶持效率太低，流程过于繁琐。

他的发言很有煽动性，引得下面一些企业代表纷纷点头。主持的区长脸色有些难看。这时，

林晚站了起来。“区长，各位领导，各位企业家代表，我插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集中到了她身上。顾晏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发言。“我姓林，

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林晚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刚才顾总提出的问题，确实是我们工作中存在的痛点。但我想从另一个角度，

提供一些思路。”她没有直接反驳顾晏城，而是先肯定了他观点的合理性。这种技巧，

让在场的领导们都暗暗点头。“我认为，政府和企业不应该是对立的关系，

而应该是伙伴关系。顾总提到的流程繁琐问题，根源在于信息不对称。

企业不了解政策申报的具体要求和进度，政府部门也无法实时掌握企业的真实需求。

那我们能不能搭建一个线上平台呢？”她语速不快，但字字清晰。

“一个集政策发布、需求对接、进度查询、线上审批于一体的‘一站式’企业服务平台。

企业可以通过平台一键匹配适合自己的扶持政策，提交申请材料，实时查看审批进度。

政府后台也能根据大数据分析，精准地为企业推送服务，

从‘企业找政策’变成‘政策找企业’。”这个想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区长当即拍板：“这个建议非常好！会后，办公室牵头，立刻组织调研，

拿出一套可行性方案来！”然后，他看向林晚，目光里满是赞许：“小林，这个方案，

就由你来主要负责吧。”林晚微微鞠躬：“是，保证完成任务。”一场小小的危机，

被她化解于无形。不仅化解了，还变成了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绝佳机会。顾晏城站在原地，

看着侃侃而谈的林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她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那套“信息不对称”、“大数据分析”、“一站式服务”的理论，

听起来比他那些商业精英团队的提案还要专业，还要有深度。他忽然想起，很多个夜晚，

他“辅导”她行测时，讲过类似的管理模型。他当时以为她听得云里雾里，

只是为了讨好他而假装认真听讲。原来，她全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了，还能学以致用，

用在了他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他不是她的老师，他只是她的……“调研对象”。

会议结束后，区长特意叫住了顾晏城。“小顾啊，你这个女朋友，不简单啊！

”区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力出众，思维敏捷，是我们单位难得的好苗子！

你可得好好支持她的工作！”女朋友？顾晏城愣住了，随即苦笑一声。区长误会了。

可就是这句误会，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是啊，她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而且，

以她现在的势头，他很快就连仰望她的资格都没有了。“我会的，区长。”他只能这样回答。

走出会议室，林晚正和几个同事在收拾资料，有说有笑。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

洒在她脸上，那笑容明媚又灿烂。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他走过去，想和她说句话。

“林晚……”“顾总，您有什么事吗？”林晚回头，脸上的笑容收敛，

又变回了那个公事公办的工作人员。“刚才你提的那个平台方案……”“顾总，

”林晚打断了他，“如果您对方案有兴趣，可以等我们调研报告出来后，向单位申请查阅。

现在，我还有工作要忙，失陪了。”说完，她抱着文件，和同事们一起，转身就走。

没有给他任何继续交谈的机会。顾晏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和她之间，

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那道鸿沟，叫作“前程似锦”。第六章 他的世界，

乱了“一站式企业服务平台”的项目，林晚做得风生水起。

她几乎是以一种拼命的状态在工作。白天，她在各个部门之间穿梭，协调资源，了解需求。

晚上，她就在办公室里研究国内各地的先进案例，学习最新的互联网技术，写方案，

做PPT。张姐都看不下去了：“小林，你这是要把自己卷成麻花啊！女孩子家，

何必这么拼。”林晚只是笑笑：“张姐，趁年轻，多做点事。”她只是太怕了。

怕再次回到那种任人摆布、毫无选择的生活。这份工作，这张办公桌，

是她用尊严和血汗换来的庇护所。她要把它筑得固若金汤。她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很快，“才女林晚”的名号，就在整个区政府大院里传开了。而顾晏城，成了区政府常客。

他以“关心项目进展，提供企业支持”为名，隔三差五就往林晚的办公室跑。

他总是带着精致的咖啡、昂贵的甜点，说要“慰问项目组”。可他的眼睛，

却总是黏在林晚身上。林晚对他，始终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他送来的东西，

她会礼貌地说“谢谢，请分给大家一起吃”，然后就转手交给同事，自己连碰都不碰。

他想和她聊工作，她永远是那句话：“顾总，相关进展，项目组的周报里都有，您可以查阅。

”他想聊私人话题，她直接一句“抱歉，我手头很忙”，把他堵得哑口无言。顾晏城发现，

他过去三十年里，用来征服世界、征服女人的所有套路，在林晚这里，全部失灵了。

送钱送物？她看都不看。用权势施压？她是政府的人，他动不了。玩浪漫和深情？

她脸上连表情都欠奉。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这种挫败感一同到来的，

是一种更加汹涌的占有欲。他越是被拒绝，就越是想要得到。

他开始像一个笨拙的青春期少年，用各种拙劣的方式，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他会算好她下班的时间，“偶遇”在区政府门口，说要送她回家。

林晚会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淡淡地说：“谢谢，我坐公交，方便。

”他打听到她周末会去图书馆看书，他也装作偶遇，坐在她对面，希望能和她说上话。

林晚会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开始到结束，都没给他一个眼神。顾晏城的世界，

彻底乱了。他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却像个跟踪狂一样，

追在一个女公务员***后面，吃尽闭门羹。苏清雨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晏城，

你最近怎么了？整天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替身？”苏清雨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

“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而已，你至于吗？”“闭嘴！”顾晏城第一次对苏清雨发了火。

他不是在想那个替身。他是在想林晚。那个把他当题库，当傻子，当空气的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