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临时存放。”
他只敷衍一句,湿漉漉的纸箱泡着我的地板。
方案被毙那晚,隔壁键盘声几乎掀翻屋顶。
我踹开他房门:“安静点会死吗?”
他冷眼摔门:“嫌吵?
滚回你老家。”
直到那晚电路起火,浓烟灌满走道。
我抱着存有唯一全家福的铁盒瘫坐在地,看他竟折返冲进我房间。
“比命还重要?”
他呛咳着把熏黑的铁盒塞我怀里。
后来分吃同一份煎饼时,他指尖轻触我的伤疤。
“北漂太苦,”他低语,“要不要……一起撑下去?”
1 这破屋连放行李箱的地儿都没有?
雨点子砸在楼道的铁皮遮阳棚上,砰砰砰,响得像有谁在上面没命地蹦迪。
楼道里那股子经年不散的霉味混着隔壁飘来的油烟,腻乎乎地糊在嗓子眼。
我,林小雨,一手死命拽着那个快散架的24寸破行李箱——轮子早八百年前就瘸了,在坑洼的水泥地上拖出刺耳又费劲的“滋啦”声——另一只手哆嗦着,对了好几次,才把房东发的那串模糊不清的电子锁密码戳对。
“咔哒。”
门开了条缝,一股子更复杂、更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汗味、外卖盒没扔干净的酸腐气,还有……一股子形容不上来的、金属和灰尘混合的味儿。
心刚提起来一点,想着总算能卸下肩膀这快断掉的劲儿,把这身湿透了的、沉甸甸的壳甩掉。
可门彻底推开,客厅里那点微弱的光线挤进来,照亮我那扇贴着“次卧”小纸条的门后面时,我整个人僵在门口,像被这湿冷的雨夜里一道无形的雷劈了个正着。
这……这他妈是我的房间?!
门背后,根本不是什么能落脚的地儿。
从门口开始,一直堆到那张单人床的床边,像垃圾场里刚清出来的山。
全是黑黢黢的、方方正正的玩意儿。
大的箱子快赶上我半个人高,小的盒子垒得摇摇欲坠。
上面印着些花里胡哨的字母和图案,什么镜头标志、三脚架图标……一股子冰冷的、属于机器的味道,混着新纸箱的油墨气和一种……水浸过的、令人作呕的潮湿纸板味,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整个空间。
我那个小得可怜的窗户底下,一滩可疑的水渍正慢悠悠地